选择好的问题(课题)太重要了,不能拍脑袋、听天由命。选择大于努力!
贝尔实验室创造了很多科技界的传奇,但很多人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厉害。信息理论、通信卫星、太阳能电池、晶体管等很多重要的发明和创新,都跟贝尔实验室有关。
贝尔实验室的成就确实值得敬佩,因为它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情。最近,很多人也开始学习贝尔实验室的工作方式。这没什么问题,毕竟如果一个地方能一直做出惊人的成果,而且似乎有一些秘诀能大大提高研究人员的效率,那我们当然想学。
问题是,很多人对贝尔实验室的工作方式有误解。最明显的误解是,很多人认为贝尔实验室是一个完全自由、只做基础研究的地方。但实际上,历史告诉我们,这并不是事实。
贝尔实验室确实做了很多基础研究,但这些研究并不是完全自由的,或者说,它的自由是另一种形式的自由。我们不能把贝尔实验室的物理学家和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的数学家相提并论,因为他们的工作方式完全不同。
贝尔实验室是一个工业研发实验室,它的使命非常重要。贝尔实验室的创始人弗兰克·朱厄特曾经说过,他的实验室是一个能避免盲目实验错误的工具,同时也是一个能集中创造力解决问题的工具。
在贝尔实验室的发展过程中,这种对应用的关注从未减弱。约翰·皮尔斯在贝尔实验室工作了35年,他解释说,贝尔实验室的成功在于“有人需要他们做某事,并且急切地想要得到结果。他们确实被需要,而他们也满足了这些需求。”
那些认为贝尔实验室是私营部门研究自由堡垒的人并不完全错。对于一个私营实验室来说,贝尔实验室确实很自由,但这种自由是有代价的。
吉姆·菲斯克是贝尔实验室的“青年土耳其人”之一,他和皮尔斯一起帮助实验室在深度研究和问题选择之间找到了平衡。他在管理贝尔实验室时提到,他们的信念是“好的科学和与业务相关的好的科学没有区别。在一千个科学问题中,大约有一百个会很有趣,但只有一两个真正有价值——对科学界和我们来说都是如此。我们试图提供的是一种氛围,让从一千个问题中挑选出一两个成为个人责任,并且基本上是自动的。”
这并不是说菲斯克认为只有符合贝尔商业利益的问题才值得研究。但他确实指出,很多科学问题有点无聊或衍生性,他随意地将其定为90%。少数问题很有趣,他估计为10%。而只有1%-2%的有趣问题(即全部问题中的0.1%-0.2%)会被证明是有价值的,并且与贝尔的工作相关。
贝尔实验室对基础研究人员的偏好有两方面:首先,可能存在的问题非常多,贝尔希望研究人员能自由研究有趣的问题;其次,在这些有趣的问题中,贝尔实验室管理层会确保研究人员发现的问题很有可能转化为对贝尔电话系统有利的答案。
多年来,贝尔实验室管理层制定了一套小而连贯的规则,确保研究人员明白,选择正确的问题是“个人责任”,并且贝尔实验室在数千人中大规模地成功做到这一点“基本上是自动化的”。
贝尔实验室如何选择研究问题:经验法则、系统和约束
贝尔实验室的大部分成员是应用研究人员、开发工程师和其他工作人员,而不是基础研究人员。这些团队通常有老板和分配的项目,而基础研究人员没有。尽管如此,基础研究人员仍然会以各种方式被引导去解决与贝尔相关的问题。
贝尔实验室引导基础研究人员解决正确问题的三个主要方法是:
1. 长绳窄篱:贝尔实验室并没有明确告诉基础研究人员他们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基础研究人员的老板更像是导师或顾问,而不是真正的老板。这些人通过其他方式被引导去解决正确的问题。首先,他们明确表示,这些项目应该对贝尔系统和未来业务有明显的影响。研究人员可以花一些时间探索,但最终应该把时间花在与业务相关的事情上。
2. 与开发研究人员、工程师、制造设施和实施人员频繁互动:与最终可能部署研究成果的人建立良好关系,确保研究人员高度了解贝尔大规模运营中的问题。实验室有一个硬性规定,不能拒绝任何应用人员或其他研究人员的帮助请求。这些咨询为基础研究项目带来了各种新想法。
3. 系统工程师:贝尔实验室有一支系统工程师队伍,他们确保最优秀的研究人员与最紧迫的问题的整合不会遭遇意外。系统工程师通常受过技术培训,他们关注新知识库和现有电话系统,分析如何将两者整合在一起。系统工程师的存在让贝尔意识到,开放和乐于助人的文化不足以找到最佳问题。
系统工程师的作用
系统工程师的工作是密切关注贝尔实验室研究部门的动态以及贝尔电话工业部门的细节。他们确保研究人员发现的问题能够转化为成功的商业应用。系统工程师的存在让贝尔实验室能够大规模地成功选择正确的问题。
自由的不同形式
贝尔实验室的研究人员虽然没有大学教授那样的完全自由,但他们通常对这种权衡感到满意。贝尔实验室的有限自由比大学教授的自由更有价值,因为研究人员知道他们的工作对贝尔系统至关重要。
结论
贝尔实验室的成功在于它能够平衡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并通过系统工程师确保研究人员解决最紧迫的问题。这种工作方式使得贝尔实验室成为科技界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