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语言也能思考?

来自《科学美国人》的文章《你不需要语言来思考》探讨了语言和思维之间的关系,特别是语言是否是思维的先决条件?

文章中提到,尽管一些学者,如英国哲学家和数学家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认为语言是思维的必要条件,但动物在没有语言的情况下也能解决复杂的问题,显示出高级认知能力。例如,黑猩猩在策略游戏中能胜过人类,新喀里多尼亚乌鸦能制造工具捕猎。

符号思维:使个人能够理解一件事物可以代表另一件事。

  • 虽然人类擅长通过语言进行这种思维方式,
  • 但其他物种也可以在没有口头交流的情况下进行类似的过程

麻省理工学院麦戈文脑研究所的神经科学家Evelina Fedorenko通过使用先进的脑成像技术,发现语言和思维实际上是大脑分别处理的两个不同实体。即使在严重的语言障碍,如全球性失语症患者中,人们仍然能够执行各种认知任务,如解决数学问题或进行社会推理测试。

Fedorenko的研究使用了两种方法来证明思维和语言是独立的系统:

  • 第一种方法是观察大脑受损个体的能力缺陷,特别是那些有严重语言障碍的人。
  • 第二种方法是使用脑成像技术来测量人们在执行不同任务时的血流变化,以确定语言区域是否与解决数学问题等思维任务的区域重叠。

语言的主要作用是作为一种交流工具,帮助我们传递信息和知识。尽管语言是人类的一个显著特征,但人类的独特性可能不是单一因素决定的,而是大脑中多个系统的复杂交互。

人工智能如何在不需要语言的情况下模拟人类思维?

网友:
1、低端哺乳动物和鸦科动物缺乏语言,但具有相当强的解决问题的能力。这在松鼠和乌鸦体型上很明显,它们的大脑很小。所以如果有人想出办法做到这一点,所需的硬件可能比LLM要少。

这是人工智能所需的下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不知道该怎么做,但这是值得研究的正确问题。


2、思考虽然不需要语言,但是语言增强了思考能力;虽然(其他)动物当然可以在没有语言的情况下解决简单的问题,但语言允许我们定义抽象层(通过定义和共享新概念),这超越了简单的非语言思维。

编程语言(由我们人类以人类语言的形象创造)和数学语言是我们进一步推进这一点的两个例子(超越了新命名概念的定义,还定义了新的“DSL”语法).

但如果没有人类语言,所有这些都不可能实现:所有形式规范和所有公理最终都只能用人类语言来表述。

因此,如果没有语言,我们可能会停留在一个非常简单的发展点上,无论是个人还是集体。

3、人类思维一定要模仿吗?人脑是在脑容量有限情况下发展出压缩抽象能力。去除细枝末节,抽象出形式逻辑,这些形式抽象确实帮助了人类交流,组成一个智能网络,网络中每个人用数学、计算机语言等形式逻辑思考,进而慢慢发展前进,但是,人工智能的能量是可以突然增加的,如果它的计算能力无法随着硬件扩展而扩展,那么再美妙的形式抽象,像爱因斯坦那样能量公式精简,也可能会形成单点计算瓶颈,如同关系数据库如此强大简洁,但是无法流畅水平扩展一样。

4、如果你观察人类下棋的方式,就会发现他们采用了几种不同的认知策略。记忆、计算、战略思维、启发式和学习经验。

当第一台国际象棋引擎问世时,它们只采用了其中一种功能:计算。直到最近,我们才有了能够执行所有这些功能的计算机程序。但事实证明,如果你将其扩展到足够的计算能力,你就可以仅凭计算就取得超人般的成绩。

所有语言本质上都是合成的训练数据,人类发明语言是为了将他们的内部思维过程传递给其他人。思考过程和将这些想法翻译成语言和从语言中翻译出来的过程是不同的。

5、认知涉及形成世界的抽象表征,然后对该表征进行推理。非人类动物显然无需语言就能做到这一点。因此,只有人类有可能这样做,然后语言被置于其上作为涡轮增压器。然而,通过研究大量人类语言,你似乎也可以构建世界的抽象表征,这也将是对现实世界的一个很好的近似,而且似乎有可能在大语言模型的各层深处对该抽象表征进行推理。

6、通过研究人类的语言输出,你可以可信地了解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诞生了语言用来外化的内部模型。

7、有些人语言技能很强,但推理能力却很差。他们中的一些人拥有常识。如果你曾经和他们交谈过至少一个小时,自由地讨论各种话题,你就会知道。一开始他们看起来很聪明,但过了一会儿你就会意识到,他们可以参考事实,甚至可以解释隐喻,但他们找不到优雅的隐喻,无法驾驭抽象层次,甚至无法区分根本原因和结果、动机和文化与冷酷的逻辑。

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智商很高或会编程,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学过数学。
他们讨厌、害怕或鄙视违反他们所学规则的理性结果。
抱歉,如果你讨厌读这篇文章,那么你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8、我可以不用语言来思考所有我通过某些感官直接体验过的事情,但是有大量的事情我从未直接体验过,因此我只能使用语言来思考。
同样,我可以不用语言来思考木星(我曾多次直接看见过它)或者海王星(我从未亲眼见过但曾在照片中见过它),但是,对于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天体,我只能用语言来思考。

动词也是一样,有些动词会命名一些动作,我可以通过回忆与这些动作的典型结果相对应的图像、声音、气味或触觉来思考这些动作。其他动词太抽象了,所以我只能使用命名动作的单词来思考相应的动作。

对于一些抽象的概念,人们可以想象一系列的图像、声音等来暗示它们,但这就像哑剧谜题一样,是一种太慢的思维方式。

我可以看到悬崖上的一块木板,并且可以得出结论,即使没有语言,在上面行走也是安全的,但如果我要设计一座桥梁,保证能够承受一些卡车通过的重量,那么如果不用语言思考,我就无法进行这样的设计。

因此,我相信语言对于复杂的抽象思维来说是绝对必要的,即使对于某些人来说,其他思维方式在大多数情况下可能就足够了。

9、“有大量的事情我从未直接经历过,而且我只能用语言来思考”,这让我想起了《道德经》,它的开篇是:

   The Tao that can be spoken is not the eternal Tao
   The name that can be named is not the eternal name

(道可道 非常道;名可名 非常名)

10、值得注意的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语言在塑造我们的思想方面不起作用。
“你不能问一个你无法用语言表达的问题”

11、讨论认知过程是否无需语言即可理解这一命题本身就依赖于循环论证。思想无需语言就能发生的说法是无法证伪的。

要分析或描述思想,我们必须使用语言,语言是塑造和定义思想的工具。

如果你从等式中去掉语言,讨论本身就变得不可能了,这意味着语言和思想是共同构成的。

正如哥德尔所表明的那样,没有一种形式系统可以既完整又一致,语言作为一个系统,如果不依赖它无法内部验证的基本假设,就无法完全概括整个认知过程。

试图在不承认这一局限性的情况下描述思想,就好比在一个本质上不完整的框架中寻求完整性。

没有语言,讨论就不可能进行,从而使最初的主张从根本上存在缺陷。

符号至少在原始语言系统之外是没有意义存在的。一旦你开始将感官数据与意义联系起来,你就是在创造语言。

要分析或描述认知,我们必须使用语言,语言将符号组织成有意义的结构。

正如维特根斯坦所说,“我的语言的极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极限。”没有语言,讨论思想是不可能的,这使得思想的产生没有语言的说法在科学上站不住脚。这是一种将思想定位为先验所指的尝试。

总之:不用语言虽然也能思考,但是无法展开深入思考,而人类文明来自跨越时间的对话,推理就是一个个一步步逻辑演算的过程,没有语言,逻辑几乎无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