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疗副作用元凶浮出水面!科学家发现神经损伤新机制,一招或可逆转!
为什么很多癌症患者在化疗之后手脚发麻、刺痛,甚至失去感觉?这叫“化疗诱导的神经病变”(CIN),高达90%使用奥沙利铂这类药物的患者都会经历!
但直到2025年12月,一篇发表在顶级期刊《细胞》(Cell)上的重磅研究终于揭开了这个折磨全球数百万人痛苦的秘密开关——不是药物本身,而是一个叫SARM1的“神经刽子手”,而且它居然能直接感知细胞里的双链DNA(dsDNA)!
更炸裂的是,只要把这个开关关掉,小鼠的神经损伤几乎完全被阻断。这不仅是一次基础科学的重大突破,更有可能彻底改写癌症康复治疗的未来!
SARM1原来不只是“神经断头台”,还是DNA哨兵!
长久以来,科学界都知道SARM1是神经退行性病变的关键执行者。一旦神经纤维受损,SARM1就会被激活,疯狂降解细胞里一种叫NAD+(烟酰胺腺嘌呤二核苷酸)的能量货币,导致轴突“自毁”——这个过程被称为Wallerian变性。但问题来了:到底是什么触发了SARM1?过去的研究认为是NMN(烟酰胺单核苷酸)与NAD+的比例失衡。
但这篇由中国大连医科大学宋成丽、杨 Qingkai(杨 Qingkai)领衔,王丽娜、刘巧玲等青年科学家主导的新研究,给出了一个颠覆性的答案:
SARM1其实是细胞内的一个DNA传感器!它能直接结合细胞质中的双链DNA(dsDNA),一旦结合,立刻变身“分子绞肉机”,把NAD+切得片甲不留,引发细胞死亡。这完全跳出了传统免疫感应的框架——SARM1不是通过激活干扰素通路来报警,而是直接启动“毁灭程序”。
DNA从何而来?化疗的“无心之失”酿成神经悲剧
那么,细胞质里的dsDNA又是怎么出现的?
研究指出,像奥沙利铂、顺铂这类化疗药物,虽然目标是癌细胞的DNA,但它们在攻击过程中,会造成DNA碎片泄漏到细胞质中。这些本该待在细胞核或线粒体里的DNA,一旦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就会被细胞视为“非己”或“异常自我”的危险信号。
通常,这类信号会激活cGAS-STING通路,引发炎症和干扰素反应。
但这项研究惊人地发现,SARM1走的是另一条更“致命”的通路——它不搞“外交警告”,直接动手“物理消灭”。
实验中,无论是在人类HEK293T细胞还是小鼠原代神经元中,一旦加入化疗药物,细胞质中就会出现dsDNA的信号,并且这些信号与SARM1蛋白完美共定位。
更关键的是,如果SARM1基因被敲除(KO),或者其DNA结合位点被突变(3KE突变),NAD+水平就能维持稳定,细胞存活率大幅提升。这说明,化疗引起的神经毒性,很大程度上是SARM1被“误伤”激活所致。
分子细节大揭秘:TIR结构域如何“咬住”DNA?
为了搞清楚SARM1到底是怎么“抓住”DNA的,研究团队用上了全套生物物理和结构生物学的“豪华装备”。
他们通过电泳迁移率变动实验(EMSA)、微量热泳动(MST)和荧光淬灭(MARTFQ)等多种方法,反复验证了SARM1能直接、特异地结合dsDNA。
更厉害的是,他们把SARM1蛋白拆开,发现只有C端的TIR(Toll/白介素-1受体)结构域能结合DNA,而另外两个结构域ARM和SAM则完全没用。
这非常关键,因为它意味着SARM1感知DNA的机制,与感知NMN(后者是结合ARM结构域)是两条完全独立的通路!
研究团队还锁定了TIR结构域里的三个赖氨酸残基(K602, K628, K636),当这三个“正电荷抓手”被突变成带负电的谷氨酸(E)后,SARM1就跟DNA“失联”了,完全丧失了激活能力。这个发现为未来设计特异性抑制剂提供了精准的靶点。
DNA长度是关键,至少45bp才能“点火”!
有趣的是,SARM1对DNA的识别并非来者不拒,而是非常“挑剔”。
研究发现,只有长度在45个碱基对(bp)以上的dsDNA才能有效激活SARM1,而20bp或30bp的短片段则完全无效。这背后有深刻的物理原因。通过等温滴定量热法(ITC)和尺寸排阻色谱(SEC),他们发现,一个SARM1八聚体可以结合一条45bp的DNA,而一条90bp的DNA则能同时结合两个SARM1八聚体。
更令人震撼的是,冷冻电镜(cryo-EM)和负染电镜的数据,以及AlphaFold 3的结构预测,共同描绘出一个惊人的画面:两个SARM1八聚体像三明治的面包片一样,把两条平行的DNA长链紧紧夹在中间!这种多价结合的方式,不仅解释了为什么需要足够长的DNA,也揭示了SARM1激活后形成超分子复合物的机制。
这种“夹心”结构,和另一个著名的DNA传感器cGAS非常相似,暗示这可能是细胞识别“危险DNA”的一种通用物理逻辑。
从病毒感染到癌症化疗,SARM1是共同的“死亡开关”
既然SARM1能感知细胞质里的dsDNA,那么它的作用场景就远不止化疗了。
研究团队立刻验证了它在抗病毒免疫中的角色。他们用单纯疱疹病毒(HSV-1,一种双链DNA病毒)感染细胞,结果发现HSV-1同样能激活SARM1,导致NAD+水平暴跌和细胞死亡。
而如果细胞里的SARM1是3KE突变体,病毒引起的杀伤力就大打折扣。
这说明,SARM1可能是我们身体对抗DNA病毒的一道“最后防线”——当病毒入侵,其基因组DNA泄露到细胞质时,SARM1会不惜牺牲这一个细胞,也要阻止病毒的扩散。
这种“焦土政策”在进化上很有意义,但在化疗这种非感染场景下,就成了“误伤友军”的悲剧。
这项研究将SARM1的角色从单纯的“神经内部破坏者”,提升到了一个更广泛的“细胞命运决策者”高度。
动物实验证实:敲掉SARM1,小鼠不再“手脚发麻”!
理论再完美,也得看动物模型是否买账。
研究团队构建了SARM1基因敲除(KO)和3KE点突变的小鼠,并给它们注射奥沙利铂、顺铂等化疗药物。结果令人振奋!野生型小鼠很快就出现了典型的“后肢抱握”现象(hindlimb clasping)——这是神经损伤的标志性行为,同时对冷热和机械刺激也异常敏感(痛觉过敏)。但无论是SARM1完全敲除,还是仅仅破坏其DNA结合能力的3KE突变小鼠,这些痛苦症状都几乎完全消失了!它们的神经功能保持完好,生活质量与未用药小鼠无异。
这个在活体动物上的“因果性”证据,为SARM1作为化疗神经毒性的核心靶点提供了无可辩驳的支持。
这意味着,未来我们不需要因为害怕副作用而降低化疗剂量,只需要在化疗期间暂时抑制SARM1的活性,就能让患者免受折磨。
作者背景:中国青年科学家的全球性突破
这篇划时代的论文,由中国大连医科大学癌症干细胞研究所的宋成丽教授和杨 Qingkai(杨 Qingkai)教授共同领导,第一作者是王丽娜和刘巧玲。宋成丽教授长期致力于肿瘤微环境与神经免疫交叉领域的研究,而杨 Qingkai(杨 Qingkai)教授则在细胞信号转导与神经退行性疾病方面有深厚建树。
这支团队不仅具备扎实的分子生物学功底,还拥有强大的结构生物学和动物行为学研究平台。他们没有追逐热点,而是从一个具体的临床问题(化疗副作用)出发,通过严谨、系统、多层次的实验设计,最终挖出了一个具有普适意义的全新生物学机制。
未来展望:SARM1抑制剂,下一个千亿级市场?
这项发现的临床转化前景极为广阔。目前,全球有数千万癌症幸存者正遭受CIN的长期折磨,却几乎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现有的药物只能缓解症状,无法阻止神经损伤的进程。而SARM1抑制剂则有望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更重要的是,由于SARM1只在病理状态下(如轴突损伤、DNA泄露)才被激活,在健康组织中基本处于“休眠”状态,因此靶向它的药物副作用可能会非常小。
目前,全球已有多家公司布局SARM1抑制剂,但都集中在阻断其NAD+酶活性上。而本研究揭示的“DNA结合”新通路,为药物开发开辟了第二战场——开发能阻止SARM1与DNA结合的小分子,可能效果更好、更精准。
这不仅是癌症患者的福音,对阿尔茨海默病、帕金森病、青光眼、甚至病毒感染等涉及SARM1通路的疾病,都可能带来全新的治疗思路。
关键点:
NMN 和 dsDNA 是两条独立的激活通路:
这项《Cell》研究的核心贡献是发现了SARM1的第二条激活通路——通过TIR结构域感知胞质dsDNA,尤其解释了化疗诱导神经病变(CIN)的机制。
将SARM1定位为一个多模态细胞危险传感器:
- 代谢危险(NMN↑/NAD⁺↓)→ 通过ARM结构域激活;
- 遗传物质危险(胞质dsDNA)→ 通过TIR结构域激活。
注意:NMN(烟酰胺单核苷酸)是NAD⁺的直接前体,NMN上升理应带动NAD⁺上升,但在特定病理或代谢失衡状态下,NMN↑反而伴随NAD⁺↓,这并非矛盾,而是由细胞内NAD⁺代谢的动力学失衡和SARM1的负反馈破坏共同导致的。
正常情况:NMN↑ → NAD⁺↑ → SARM1被抑制(安全)
但是理或应激状态下:NMNAT活性下降,NMN堆积
如外源高剂量NMN补充:超过NMNAT的转化能力(尤其在老年人或神经元中)。
这一机制在2021年《Neuron》(Figley et al.)中被明确证实:
“SARM1 is a metabolic sensor activated by an increased NMN/NAD⁺ ratio to trigger axon degeneration.”(SARM1是一种代谢传感器,通过感知升高的NMN/NAD⁺比值来触发轴突退变。)
当NAD没有提高,NMN直接竞争NAD⁺结合位点,解除SARM1自抑制
SARM1激活后,NAD⁺被疯狂降解,形成恶性循环
一旦SARM1被NMN激活,其TIR结构域展现出强大的NAD⁺水解酶(NADase)活性,将NAD⁺迅速降解为cADPR和NAM。这个过程不可逆且快速,导致:
- NAD⁺水平急剧下降(即使有少量合成);
- 能量代谢崩溃、线粒体功能障碍;
- 轴突钙内流、细胞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