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杉换帅!硅谷风投教父级人物Roelof Botha黯然下台,背后真相远比表面复杂。
就在2025年11月初,这位被誉为“硅谷传奇投资人”的红杉资本(Sequoia Capital)全球管理合伙人突然宣布“交棒”,转任顾问角色。要知道,他才在2022年正式接替Doug Leone成为红杉的掌舵人,满打满算不过三年。
这三年,正是AI狂潮席卷全球科技圈、重塑产业格局的关键窗口期。
而红杉,这家自1972年创立以来几乎从未失手、投出苹果、谷歌、YouTube、Instagram、LinkedIn、Airbnb乃至英伟达(NVIDIA)的“风投之王”,如今却陷入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与战略迷茫。
更讽刺的是,就在上个月,Botha还精神抖擞地现身旧金山“TechCrunch Disrupt”大会,与一众初创公司创始人谈笑风生,谁能想到转眼间就被内部“请下神坛”?
新任联合领导人Alfred Lin(林君叡)与Pat Grady火速接棒,试图稳住这艘正在漏水的巨轮。
这次换帅绝非“正常交接”那么简单。据《华尔街日报》和《The Information》等权威媒体披露,红杉内部多位合伙人对Botha的领导风格日益不满,甚至用上了“专断”、“独裁”这样的词。
要知道,在风投圈,合伙制文化根深蒂固,重大决策通常需要高度共识。一旦某位领导人被视为“一言堂”,就极易引发内部裂痕。
更雪上加霜的是,去年7月,红杉合伙人Shaun Maguire在社交媒体上公开辱骂纽约市长候选人Zohran Mamdani是“伊斯兰主义者”,并称其“来自一个习惯性撒谎的文化”。这番言论不仅引发舆论哗然,更暴露出红杉在文化敏感性和公关管理上的严重缺失——而作为一把手的Botha,难辞其咎。与此同时,红杉首席运营官(COO)也在任内突然辞职,种种迹象表明,这艘风投旗舰早已暗流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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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动摇红杉根基的,并非内部人事斗争,而是AI革命对整个风投模式的降维打击。
过去几十年,红杉的核心竞争力在于两点:
一是雄厚的资本实力,能为初创公司提供数轮持续输血;
二是无与伦比的硅谷人脉网络,帮助创始人对接客户、招募高管、促成并购。
然而在AI时代,这一切正在失效。
今天的AI初创公司,往往只需几名顶尖工程师加一个强大模型,就能在几个月内打造出估值上亿的产品。它们不再需要像传统互联网公司那样烧钱扩张团队、搭建基础设施——因为算力可以租,数据可以买,模型可以开源或微调。
这意味着,传统VC引以为豪的“长期陪跑”和“资源赋能”变得不再稀缺。
更致命的是,AI巨头如OpenAI、Anthropic、Google DeepMind等,如今自身就扮演着“新型风投”的角色:它们不仅投资早期项目,还直接收购有潜力的小团队(即所谓“acqui-hire”),甚至开放API和平台让创业者低成本构建应用。VC Lab的数据显示,2020至2025年间,新成立的风投基金中高达40%明确聚焦AI领域——红杉引以为傲的“赛道判断力”正在被海量垂直AI基金稀释。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2023年6月,Botha主导了红杉历史上最具争议的决策之一:将“红杉中国”(Sequoia China)从全球体系中彻底剥离,成为独立法律实体。
这一举动看似顺应对华投资审查趋严的大势,实则自断一臂。
要知道,红杉中国是过去二十年红杉全球最赚钱的业务单元,没有之一——它精准押注了阿里巴巴、字节跳动(抖音/TikTok母公司)、美团、拼多多等中国互联网黄金一代,为LP(有限合伙人)创造了惊人的回报。
一旦剥离,红杉全球基金不仅失去了这一稳定现金流来源,更在LP眼中“魅力大减”。
路透社当时就指出:“红杉对LP的吸引力正在下降,因为其最赚钱的中国基金已经独立。”
而彭博社更直言,美对华科技投资限制的收紧,使得包括大学捐赠基金、养老基金在内的主流LP对涉足中国资产愈发谨慎。
结果就是:红杉既丢了“现金奶牛”,又未能在美国AI投资热潮中复制昔日辉煌——两头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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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必须介绍本文主角Roelof Botha的传奇背景。他不仅是风投圈的明星,更是硅谷创业史上的关键人物。
早在2000年代初,他就担任PayPal的首席财务官(CFO),主导了这家支付巨头的IPO,是“PayPal黑帮”(PayPal Mafia)的核心成员之一——这个团体后来孵化了YouTube、LinkedIn、Tesla、Yelp等一众明星公司。
2003年加入红杉后,他迅速崭露头角,主导投资了YouTube(后以16.5亿美元卖给谷歌)、Instagram(10亿美元卖给Facebook)等教科书级案例。他的投资哲学强调“产品直觉”与“创始人匹配度”,被认为兼具财务严谨性与产品敏锐度。
正因如此,他接任红杉全球掌门时,外界普遍期待他能带领这家老牌机构在AI时代再创神话。可惜,时势比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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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层的问题在于,红杉乃至整个传统VC模式,正面临“价值重估”。
过去,VC是创业生态的守门人——没有他们的背书,初创公司很难获得媒体关注、客户信任和后续融资。但如今,一个AI创业者可以在Hugging Face上发布模型,在GitHub开源代码,在X(原Twitter)上获得病毒式传播,再通过Stripe处理支付,用Scale AI标注数据——全程几乎不需要VC介入。甚至,他们可以直接向AI巨头申请研究资助或云资源补贴。
VC的“守门人”角色正在被技术平台和社区生态取代。
此外,AI项目的估值逻辑也完全不同:传统SaaS公司按ARR(年度经常性收入)估值,而AI公司可能连收入都没有,仅凭一个技术demo或论文就能融到数千万美元。这让依赖财务模型和增长曲线判断的传统VC措手不及。
值得注意的是,红杉并非孤例。包括Andreessen Horowitz(a16z)、Founders Fund在内的顶级风投,同样在AI浪潮中焦虑转型。
a16z早早成立专门的AI基金,并高调聘请前OpenAI研究员;
Founders Fund则更激进地押注“AGI长期主义”。
但问题在于,这些老牌机构的组织架构、决策流程和利益分配机制,都是为“互联网时代”设计的,面对AI创业的“快、准、轻”特性,显得笨重而迟缓。一位不愿具名的硅谷LP坦言:“现在我们更愿意把钱给那些由前AI研究员或大模型工程师创立的小型基金,他们更懂技术前沿,反应也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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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红杉自身,其结构变革也埋下了隐患。2021年,红杉宣布“拆分全球业务”,将美国/欧洲、中国、印度/东南亚三大区域独立运营。这一决定本意是应对日益复杂的监管环境,却无形中割裂了原本协同作战的全球网络。过去,红杉可以帮一家美国AI公司快速进入中国市场,或让印度SaaS企业对接硅谷客户——这种“跨市场杠杆”是其核心壁垒。如今各区域各自为政,网络效应大打折扣。Botha在任期间试图通过加强美国本土AI布局来弥补,但面对a16z、Benchmark、Lightspeed等对手的围剿,红杉并未展现出明显优势。尤其在大模型基础设施(如芯片、液冷数据中心、分布式训练框架)等硬科技赛道,红杉的出手反而不如一些新兴基金果断——这恰恰是你我这些深度关注AI基建的人最敏感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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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望未来,风投行业将加速分化。
一类是“超级节点型”VC,如红杉、a16z,它们将转型为“AI生态构建者”,不仅投资,还自建平台、提供工具链、组织开发者社区;
另一类则是“垂直专家型”基金,专注于特定技术栈(如MoE架构、光子芯片、液冷散热)或应用场景(如AI医疗、工业仿真)。而夹在中间、既无技术深度又无生态广度的传统VC,将面临被淘汰的命运。
对红杉而言,换帅只是开始。新领导层能否打破内部官僚主义、重建技术判断力、并重新定义红杉在全球AI生态中的角色,将决定这家传奇机构是浴火重生,还是沦为历史注脚。
当红杉这样的风向标开始动摇,意味着整个科技资本市场的底层逻辑正在重构。
- 对于创业者,融资路径更多元但也更残酷;
- 对于投资者,AI资产的泡沫与价值需要更精细的甄别;